玉霜 发表于 2015-8-27 13:39:02

李金顺和《爱国娇》往事

李金顺和《爱国娇》往事
  这是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在评剧早期孕育发展与形成的过程中,哈尔滨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有过重大的贡献。

  上世纪初,河北滦县的贫苦人,以演唱“莲花落”为乞讨手段,这些民间演唱,经过几代艺人几十年的努力,不断摸索、吸收、充实、改革、发展和提高,经历“对口莲花落”“唐山落子”“奉天落子”等阶段,最后成为全国一大剧种———评剧。
  在评剧草创期,为求生存,演员不得不流动演出,闯关东便成为他们的重要选择,而新兴的北方城市哈尔滨,则是他们必去的宝地。原因在于,第一,人口快速膨胀,拥入大量移民,多来自河北山东一带,对乡音有亲切感,这是一个庞大的观众群。第二,一批茶园蜂拥出现,有许多固定的演出场地。1920年2月24日,“荟芳里”(现道外区十六道街)新建的大舞台开业,以演彩头戏闻名。当时《远东报》曾以醒目的版面报道:“道外大舞台为本埠破天荒之事业,自开幕后又值各界放假之际,故每日前往观戏者人山人海。每日得票价千余元大洋。”足见当年其盛况。1921年9月,又一座大型剧场———华乐茶园,亦称华乐舞台(现道外区十六道街市评剧院)开业。其后,凡到哈尔滨演出的戏曲名流、剧坛翘楚,大都以有机会在华乐展示自己的才华,赢得观众赞誉而感到光荣。哈尔滨成为演员展露才艺、改革唱腔、推出新剧、形成流派的重要城市。在哈尔滨一炮打响、一举成名的演员很多。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可谓名角荟萃,新剧迭出,甚至发生各地班主来哈尔滨抢夺名角的事件。那时,哈尔滨已经是落子活动的重要中心之一。
  这些演员里,就有公认的评剧“四大名旦”之一、被誉为“艺冠六班”,号称“评剧皇后”的李金顺。
  李金顺,生于1902年,天津人。出身贫苦,生活道路坎坷。从小喜欢演唱,有一副好嗓子。13岁时“典”给一个艺人家庭,学习河北梆子、京韵大鼓、京剧、小调。16岁师从孙凤刚(艺名东发红)等学习评剧,是孙家班第一个女徒弟。后与倪俊声、喜彩春等合组元顺戏社,在天津、营口、沈阳、长春、哈尔滨等地演出。
  1920年,李金顺第一次来哈尔滨演出。“炮戏”为《王少安赶船》,因为唱腔大鼓味过浓,没有打响。有的观众甚至把椅垫扔到台上起哄。受到如此冷遇,李金顺只好返回天津。
  李金顺并没有灰心丧气,在前辈艺人的教导、鼓励和帮助下,勤学苦练,革新唱腔,特别是把京韵大鼓调、北京音韵和落子唱腔融合在一起,逐字逐句逐段推敲,反反复复磨练,经过多年苦练,终于形成吐字清晰、感情饱满的大口落子演唱风格。
  1927年,李金顺第二次来到哈尔滨,仍以《王少安赶船》为“炮戏”。因李金顺一改男旦的传统唱法、唱腔和念白,吸收了京韵大鼓的音韵,深受哈尔滨观众欢迎,剧场卖座率很好,一连三个月爆满,票价虽从6角涨到8角,观众仍然络绎不绝。
  此间,李金顺又主演由曹欣悦编剧的《爱国娇》。为演好《爱国娇》剧中女大学生闵爱华这一角色,李金顺主动剪成短发,特意到秋林公司定做了三套学生服装。她还亲自编写一段唱词:
  自从《南京条约》出现,
  泥国(日本人)首先动了野蛮。
  看我国如同他们的属地,
  待我国的官吏如同他们的属员。
  我国的同胞如同牛马,
  我们的死活全没人管。
  母亲啊,你还说什么告状与申冤!
  《爱国娇》首演受到各界爱国人士和学生的欢迎,报界纷纷发表文章,评述李金顺与《爱国娇》。
  李金顺演遍哈尔滨的大小剧场、茶园。她以自己独特的演唱技巧、表演才艺,赢得了广大观众。当时《滨江时报》《小午报》等主要报刊,齐声赞誉李金顺为“落子名星”“评剧皇后”。当时,剧场中有的观众被李金顺的表演艺术所感染,全神贯注,茶碗里的热茶水都变凉了,这就是流传在民间“唱凉茶水”的故事。
  李金顺是评剧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艺术家,她创立的李派,对后辈影响甚大。她继承和发展唐山警世戏社的艺术风格,在原来唱腔的基础上,融会各家所长,创造出传情真切、细腻新颖的“李派”演唱艺术。她也成为“奉天落子”时期一位代表性演员。她那高亢、粗犷和宽亮的大口落子唱腔风格,得到观众的肯定。她对评剧的形成与发展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在她的影响下,产生了白玉霜、刘翠霞、爱莲君、钰灵芝、张丽云(筱桂花)、刘砚霞等不同风格的评剧唱腔。李派传人有李小顺等。
  李金顺特别关心同行艺人的疾苦,凡有求索,必慷慨解囊相助,颇得戏曲界的拥戴。她在哈尔滨的10年中,多次组织参加募捐救灾义演和捐献活动。在她的倡议下,京、评两班第一次联合演出《井底沉冤》和《包公巧断白菜案》等新编历史剧。
  “九一八事变”后,李金顺告别舞台,随丈夫到外省。解放后,受天津市文化局的聘请,李金顺出任戏校教师,为培养评剧新一代接班人重新工作。她因心脏病复发医治无效,于1952年逝世,享年56岁。
  还要补充一个小插曲。1962年,我和李唯青同在青年宫工作,我那时正在为《哈尔滨晚报》的“梨园漫话”专栏写一点巴掌大的小文,笔名是“司马”。李唯青也为《杂话哈尔滨》撰稿,笔名是“公羊”,其中一篇就是《李金顺与爱国娇》。文化革爆发,“司马”与“公羊”,就成为“三家村”的徒子徒孙,一时成为批斗的话题。不过,唯青没有历史包袱,这场风雨很快就过去,我却因此在牛棚里度过1000天。
  稿源: 新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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