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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不会对别人的喜好有所异议,各花入各眼,人各有不同,岂能要求大家的审美都一样呢。对于评剧也是一样,派别众多,喜爱哪个派别是个人的权力,无可非议。但是近来发生的两件事,让我感觉到本应繁荣的白派日渐萧条,白派的进一步推广与传承迫在眉睫。首先是在网上、电视上流传很火的评剧票友广泛参与的“粉墨登场”,已经在唐山举办到第三季了。那天在微信看到第三季的选手报名表,有9个派别可以参赛,居然没有白派。第二次是看到了长春评剧院的演唱会,曾在全国专业评剧青年演员比赛中认识了长评的刘亚丽,当时她凭借白派获得了第一名,那白派唱得低回婉转,有韵味有力道。在刚刚举办的长评演唱会上,她没有单独出场,而且在青年评剧选段联唱中,她居然唱的不是白派,让我着实失望了一番。
出现这些现象,让我为白派惋惜。评剧白派,从白玉霜、小白玉霜、刘萍,到王冠丽,一直深受广大戏迷热爱。在戏曲地位日益低下的今天,如果在评剧舞台上再没有了白派,还谈何白派的继承与发展呢。
究其根本,我想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因为白派多为悲情戏,这对唱戏听戏为找乐子的人来说,是不具吸引力的。但是白派也不全是悲情戏啊,所以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我想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白派讲究的是韵味而非飚高音博大家喝彩吧。在这个喧嚣的社会,大家已没有了耐心去读一本书,只喜欢在手机中的碎片信息中寻找刺激与新鲜事;戏迷也越来越倾向于等候角儿们在中间或后段的一大声或长或短的高潮,于是掌声雷动,是为演出成功,角儿也就有了水平。而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有其厚重的一面。昨天听一位歌剧演员玩票唱京剧,曲调、音阶都对,就是没有味道,可见有好的嗓子就可以飚高音,而韵味只有在长期的练习和对艺术的不断追求中达成,戏曲艺术追求的绝不仅仅是飚高音。
不可否认,白派对演员的要求中低音更多些,有高潮但不多,而之所以小白玉霜与新凤霞能在同一时代并肩成为评剧艺术家,自是因为白派独特的魅力与味道,而这魅力与味道绝不是来自于高音的哗众取宠。因为白派的淡泊、无争而剥夺白派的存在权,这真是我等白派迷不能容忍的。但是社会风气使然,戏曲界管理者们对白派的认识使然,浮燥的观众需求使然,才有了两件事情发生的可能吧,有时也让我们无可奈何。
白派的萧条更多的还体现在传承上面。我们理解的传承是对优秀传统文化原汁原味的继承,也要在传承中发展。我心中还是以为王冠丽对白派的传承最为彻底。在演唱会上,在海棠红的舞台上,她重现了老白的唱段,让大家对老白、小白的唱腔有了认识与比较,她把白派的段子带到了公园、社区,也因她的个人魅力,白派在北京、天津终于拥有了一批忠实的戏迷。令人担忧的是,白派在除天津白派团以外的舞台上越来越少,更有甚者,一些戏曲界大佬们乱点鸳鸯谱,把本来嗓音条件清亮的、资质优秀的青年演员,从新派划到白派。请问,一个小生条件的人,如何去唱花脸?因材施教在评剧的传承中也有失偏颇了。
所以我们说,传承最需要具备传承条件又热爱坚守评剧艺术的人。试想,如果中国评剧院没有孙路阳,那魏派一定要失掉半壁江山,首先孙路阳嗓音条件适合魏派,同时他热爱评剧钻研唱腔,在《粉墨登场》中他做为导师给每位表演者的点评都一语中的,有理论有实践;他对京剧的学习也为他在舞台上的一招一式奠定了扎实的基础,每个动作都见功夫。息国玲老师编撰的《评坛春秋广播纪行》中,对王冠丽予以高度认可,她说:王冠丽的性格文静,待人谦和,容貌个头都有点像小白玉霜,看她的戏给人一种重温当年小白玉霜艺术风采的享受。为了更加贴近白派演唱风格,王冠丽还学习了京韵大鼓,有幸成为骆玉笙大师的徒弟,使她的白派唱腔的中低音更坚实,吐字更规范。从中可以看出,王冠丽不仅先天条件良好,并且始终在努力完善自己,不断追求白派艺术,所以才成为了天津评剧白派团的灵魂人物,当下白派艺术的领军人。
孙路阳、王冠丽都是评剧的优秀传承人,但是从魏派、白派传承发展角度来看,孙路阳在东北、唐山等地都收了徒弟,那几个年轻人唱得还真有些味道。而继王冠丽之后,仅知道白派团有个白派班,在其他院团,白派的传承者不多,尤其在中国评剧院这类大院团,白派专业人才少之又少,以致于象《秦香莲》这样的评剧看家戏,在中评是李派的秦香莲,当然刘惠欣的李派也很精彩,但这里要讲的是白派的缺位。
传承还要讲求发展与个人特色。谷文月做为新凤霞的弟子,是当今新派不二掌门,但她的唱腔是在新凤霞唱腔上的创新与发展,因为她的嗓音决定了她的新派必定是具有谷文月特色的新派;刘秀荣继承了新大师唱腔中的细腻与甜润;罗慧琴则是嗓音与新凤霞最为相似的传承者了。她们都是新派的优秀传人,又都有自己的特色。在白派中,王冠丽恰恰是继承了小白的表演、扮相端庄大方,她的性情、她的为人,与她的唱一样,细腻、不愠不火却柔中带刚;长评刘亚丽的白派则特别具备白派宽厚洪亮的特色。
做为一个普通评迷,自知鉴赏水平不高,话说的未必得体,但还是希望有更多优秀的白派传承人走上舞台,看到评剧白派的繁荣与发展。真心希望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士来关注白派,培养评剧专业人才的戏曲学院能够将白派做为重点传承派别,各大院团更加注重白派人才的引进,不要让戏迷非要到天津才能听到正宗的白派,只有在票友玩票时才能听到正宗白派,使白派能够得到传承,拥有发展的后劲。也希望评剧的每个派别都能得到完美的继承与发展。
个人见解,不妥之处见谅。
佳慧 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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