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评剧《韩玉娘》的表演谈：戏曲表演与生活的真实

玉霜

戏曲表演与生活的真实
             －－就评剧《韩玉娘》的表演方法与王冠丽女士商榷
                              
                               陈   钧


    天津评剧白派剧团成立以来在王冠丽女士的领导下，对评剧白派艺术的挖掘、整理做了不少工作，取得不少的成果。令人可喜可贺。昨晚中央电视台播放了王冠丽主演的评剧《韩玉娘》。最后一场韩玉娘身体虚弱患病在床（演员坐在桌边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演唱着。作为生活的真实，一位身体虚弱的病人说话自然是有气无力，声音细微。如果话剧和影视剧演员这样表演是无可挑剔的，因为它符合生活的真实。表演给与观众的是一幅现实生活的场景。然而，戏曲不是话剧，它是以歌和舞的形式来表演故事的，观众主要不是为了欣赏和了解这个故事的剧情内容（该故事对于大多数观众是熟悉的），而是要通过这个故事来欣赏演员的歌舞表演的。而王冠丽在这一场中却用非常虚弱的声音来演唱，似乎是为了从对现实生活的描摹中来真实地表现韩玉娘此时身体的虚弱，但是她却忽略了，评剧不是话剧，作为戏曲的评剧的表演不是对真实生活的再现，而是要通过演唱剧中的剧情和人物给观众以艺术的感染。此处声音虚弱的演唱已经无法给观众以正常歌唱的感觉了，无法以艺术化的演唱给观众以正常的艺术审美了。我以为对于戏曲来说，这样的表演是运用话剧的思维和表演方式来表演戏曲，因此是不合适的。对于戏曲表演而言，演唱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演唱是观众欣赏戏曲的主要目的之一。戏曲表演不能运用话剧的思维和表演方式，在戏曲中喜怒哀乐均有各自的程式，不应该去模仿生活的真实。演唱作为戏曲中最主要的艺术语言也有着自己的表演程式，也不应该去模仿生活的真实。韩玉娘此时虽然身患重病、虚弱无力，但是在演唱时却必须以正常的声音去表演，如此观众才可能得到音乐艺术的感染。至于身体虚弱可以在演唱的某一处以细微的方式表现，或以动作加以阐释，而整段唱腔却必须给人以歌唱的美才是合适的。在这方面如京剧《生死恨》中，同样的韩玉娘却没有如王冠丽这样虚弱的演唱。在京剧《白帝城》中刘备也重病在身，但还是要以很正常的声音来演唱。这里不存在表演去模仿真实生活的问题。观众观赏戏曲不是为了看故事，而是为了欣赏歌舞表演，戏曲的歌舞表演与生活的真实是存在距离的，歌舞都是以自己的艺术形式来表现生活的。因此哭不必真哭；笑不必真笑，而演唱也不必同时表现人物真实的虚弱无力。如若不然以虚弱的声音演唱是无法让观众得到真正的艺术享受的。我以为这种现象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戏曲界长期以来在艺术上被话剧观念和方法所侵扰是其产生的原因。如王冠丽这样的表演，人物倒是符合生活的真实了，可是观众却不能欣赏到正常的戏曲演唱了，对于话剧倒是合适了，但是对于戏曲却是本末倒置了：以话剧的思维逻辑和表演方法来表现戏曲的演唱，正把戏曲的长处给扼杀了。在戏曲中真实的演员扮演“虚假”的人物，“虚假”的表演表现真实的生活。这才是戏曲表演的基本逻辑。以上感想未必正确，只是借微博这个平台与冠丽女士作一个交流而已。也望大家批评。

陈钧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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