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卖妙郎》

玉霜

我演《卖妙郎》
演 员 手 记
—— 《卖妙郎》的刻画与感悟
曹秀文
　　1991年期间，我作为青年主要演员，为了团里的演出业务，经团领导批准，赶排了评剧《卖妙郎》。《卖妙郎》一剧，是八十年代初，天津评剧院根据河南省安阳市豫剧团崔兰田先生的演出剧本移植改编的，属于新编历史剧。《卖妙郎》是一部悲剧，剧中主人公刘慧英是一青衣行当，是以青衣为主演的重头戏。我演刘慧英这一角色是在80年代中期。当时在平泉县评剧团，排演此剧是根据河北电视台播放的河南安阳演出录像而排练的。唱腔是根据天津评剧院李秀云的唱腔风格。《卖妙郎》一剧，剧中人物个性鲜明，从含辛茹苦的主人公刘慧英到忘恩负义、道貌岸然的周文先，从仁德贤惠的主人公刘慧英，到贪图富贵、唯利是图的周文先。是正义与邪恶、贤德与私欲的激烈较量。
　　戏曲所表现的艺术手段，是唱念做打，其中唱腔艺术要属首位，《卖妙郎》一剧的唱腔是综天津风格的大口落子，其特点是高亢有力，在这里需要阐明的是从曲谱方面来看，大口落子的特点是腔多过门儿少。而小口落子其特点正相反。大口落子的发展过程我了解得不够详细，但评剧旦角有四大流派，这四大流派有老白玉霜、刘翠霞、爱莲君、李金顺。听老艺人们讲，刘翠霞在民国时期是大口落子，远的不讲，我认为在近代最有代表性的应该是老鲜灵霞，老鲜灵霞嗓音高亢洪亮，由于先天的嗓音条件和唱腔风格，被评剧界称为鲜派。
　　自从事戏曲工作以来，我学习青衣行当，我的师父是天津地区比较著名艺人莜少芳，老师的唱腔风格就是天津大口落子。所以我在《卖妙郎》的唱腔方面，接触起来比较接近。在八十年代，剧团的业务演出是比较兴旺的时期，每个剧团由于忙于演出，团与团之间艺术交流机会不多，所以我演唱的《卖妙郎》在唱腔艺术上完全是凭着幼小时打下的牢固基础。
　　评剧这一剧种和其它剧种相比，有她独特的魅力，其主要的艺术特点：一、唱腔比较通俗质朴。由于形成剧种起步较晚，发展快，吸收借鉴了其它剧种的艺术形式，从唱腔表演艺术上形成独特风格。二、题材宽广，包罗万象。既能讲古论今，又能反映现实，贴近百姓，诉尽民间的喜怒哀乐、三、接近时代特色。在表演风格上，不受戏曲程式的影响，以人物的可信度为标准，塑造鲜活的舞台人物形象。评剧形成剧种较晚，但发展很快的主要原因是其艺术形式受到最广大观众的欢迎与喜爱。有人讲，评剧和其它剧种相比是在唱腔上，我认为，从综合艺术方面来讲，她已成为独特艺术体系。我自幼在唱腔艺术上从师莜少芳，后学花淑兰。多少年的演唱经验证明作为一名青衣演员，若要根据人物唱好评剧，单学一个流派是远远不够的，要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兼收并序，谦心学习评剧各流派，甚至其它剧种的演唱特点，从而丰富自己。我演出的《卖妙郎》一剧，在演出中，唱腔调式是评剧的关中（常用）调，G调，有时用A调。就是同仁常讲的（一个半眼和两个眼），全剧的唱腔20多段，重点唱腔40多句，根据人物情绪，赶板夺字，一气呵成。高音油润有钢，中音行云流水，低音低回弯转。
　　剧中第三场卖子，是主人公重要场次之一。这时的刘慧英执掌家务，处于艰难境地。婆婆病死，老公爹和儿子因连年荒旱，饥贫如洗，难以度日，为孝敬公爹，无奈决意卖掉自己的亲生子。为表现刘慧英不忍卖子又不得已而卖子的复杂心情，我一出场所唱的“刘慧英离草棚哄娇儿，瞒公爹，强忍悲痛去卖亲生”的词句，力求做到行步沉重难移，行腔低回深沉，当唱到强忍悲痛时行腔上场，表现出刘慧英与儿子难舍难分的心情，又表现出丈夫进京后自己对家难以支撑的艰难情绪。在以理说服儿子后，母子难舍难分的情绪中，刘慧英又唱到，“为娘不求你养老，只求你长大成人，我儿若存仁孝意，长大回家看望娘亲，无啥带来娘不怪，留几句话儿也心甜，家中若不见为娘面，你到坟前烧纸哭上几声……”唱到此处悲泣交加，但为把剧情中唱腔送给观众，必须控制好发声，使其达到艺术感染观众的独特效果。后面几场在唱腔艺术处理上我均是如此。如：在第五场中，当老公爹得知小孙孙妙郎卖与他人时，怒火中烧，举杖打向儿媳刘慧英，这时刘慧英对不明原由的公爹进行了耐心的解释，此时的唱腔运用的是评剧楼上楼，快垛板的板式，要唱好这一板式需要演员口齿伶俐，吐字准确，要有很强的嘴皮子功夫，“公爹息怒容儿禀，天凭素日人凭心，自从儿媳把门过，一心一意度光阴……不想三年遭荒旱，挣不得银钱奉养双亲，如今公爹休发怒，容儿慢慢诉原因……”这段唱的板式是从快垛板楼上楼甩腔急速转入大引子，接慢三眼。板式节奏变化大，人物情绪激烈，运腔急，需演员在唱功上要有扎实的基本功。
　　评剧的慢板大引子在烘托气氛上起着重要的作用。过去的传统表演综合性较差，就是乐队独奏，演员不配合，为了人物的贯穿，情绪的连贯，我根据大引子的强节奏，同老生演员相互配合，舞起来走出调度，表现出公爹对刘慧英的怒怨，刘慧英对公爹的惊怕与无奈。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只要形成艺术就要有艺术的规律和特点。除唱腔之外，演好刘慧英这一人物在做功上也是很主要的，我在主人公刘慧英这一人物的表演手段上运用了京剧旦角的水袖功。如：高矮双搭袖，双翻袖，后背搭肩秀，双舞扇面等，这些青衣所运用的水秀功，随着情绪的发展烘托了气氛，使观众得到了艺术享受，并达到了艺术效果。排戏时，导演讲的是对演员塑造人物的启发，而演员讲的是对自己刻画人物的二度创作。戏曲演员要刻画好人物，做好前期准备工作需要的是三个要素：1、剧情发展线；2、人物行动线；3、思想贯穿线。在这三个要素中，分析好所承担的剧情人物，最重要的是要找准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我在排练《卖妙郎》一剧和二十几年的大戏排练中，都是这样去做的。
　　评剧《卖妙郎》一剧，自排练至今，已有二十几年的时间，每到我团大戏下乡演出时必演此剧，同时受到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也受到了有关领导的好评，是我团的优秀剧目，也是我的看家戏之一。作为在艺术道路上已步入中年的我能为我团的戏曲事业做点贡献，我感到欣慰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