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剧《寸草春晖》全剧唱词

评剧《寸草春晖》全剧唱词

  2015年5月

北京市顺义区焦庄户地道战遗址纪念馆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全国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在抗战期间，焦庄户人民自发地组织起来，与敌人展开地道战。焦庄户人民所修建的地道长达40多公里，连接5个自然村，形成一个完整的地下防御工事，有力地打击了敌人。解放后，焦庄户村被顺义县人民政府授予“人民第一堡垒”称号。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为了纪念这一伟大胜利，教育人民牢记历史、勿忘国耻，北京市顺义区文化委员会与北京凌空评剧团联合创作大型抗战历史评剧《寸草春晖》。

本剧根据顺义民间广泛流传的抗战故事而改编创作，将视角集中在一个普通家庭，通过对马大娘一家四个人物不同命运的刻画，揭示出日本侵略者在中国所犯下的种种暴行及给中国人民造成的深重伤害，展示出中国人民在国家和民族面临危亡之时奋起抗击，不怕牺牲、永不屈服的伟大民族精神；剧情通过对一位母亲悲惨遭遇的叙述，以悲剧的形式暗示出祖国作为中华民族的伟大母亲那种坚韧、执着、自强不息、百折不挠的民族特性；该剧紧紧围绕“忠诚”这一主题，追求正义，忠诚信仰，以生命来捍卫民族的尊严，以朴素的行动体现出中华民族坚持正义、友善厚德、公而忘私的优良传统美德。该剧将打造成一部教育人、鼓舞人、感召人的、充满正能量的历史大剧。

本剧讲述的是八路军干部卢启明从延安返回冀东，身上带有党中央对冀东抗战的重要指示的密件，在过潮白河封锁线时，被敌人发现，并紧追不舍，卢启明边战边退，两名警卫员牺牲，卢启明也身负重伤，被焦庄户马大娘相救，马大娘将卢启明藏在地道里养伤。卢启明将一封重要密件托付给了马大娘，让她将密件务必交到包团长手中，而后为掩护密件与敌人同归于尽。马大娘一家围绕密件演绎了一场人间生死悲剧。

本剧以悲剧为主调，通过大量人物内心描写，讲述一个个生离死别、惊心动魄、催人泪下的故事，让观众通过观看本剧心灵上受到一次净化和洗礼，感受一次善与恶、是与非、正与邪的理解与认知。

评剧《寸草春晖》

演出单位：北京凌空评剧团

出 品 人：刘建国

艺术总监：刘建明

编    剧：胡广星

导    演：齐  宁（特邀）

作    曲：董志军（特邀）

唱腔设计：董志军（特邀）

配    器：刘  冰（特邀）

舞美设计：党永生（特邀）

服装设计：王凤华（特邀）

道具设计：刘建明

灯光设计：于少宁（特邀）

造型设计：陈  娟（特邀）

容    妆：牛美勋

服    装：闫金慧

道    具：史马庄

音    响：张文新 陈志军 刘大为

舞台监督：兰宝忠

 马大娘：宋  丽（饰）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

                                 文化部两届文华奖获得者

                      国家一级演员

 杨文同：赵立明（饰） 评剧张德福派再传弟子

                                 评剧表演艺术家陈胜利亲传弟子

马文志：崔玉玲（饰）

马文秀：程  芳（饰）

 瘸老满：兰宝忠（饰）

卢启明：解延彪（饰）

 山  野：范景华（饰）

 郑大头：吕小波（饰） 

 吴  七：骆会东（饰）

 群   众：本团演员（饰）

第一场

时间：一九四一年，午夜。

地点：顺义焦庄户村口不远处。

【寂静的夜，蟋蟀低吟、蛙声阵阵。不时传来狗叫声。

【马文志在高处站岗放哨。

【远处传来几声枪声。一人影因疼痛跌跌撞撞的上。

【马文志从高处一跃而下，拦住。

马文志  站住！

卢启明  自己人！

马文志  放下枪！没有路条不能进村！

卢启明  小兄弟，我是十三团的……有紧急任务……

【卢启明掏出八路军帽，忽然昏倒

马文志  哎？你怎么啦？！血？

【马文志心中焦急，急忙卢启明把扶到隐蔽之处；此时，两名治安军搜索着过场。       

卢启明  等给我找点水吧。

马文志  好，你等等。

【马文志去小溪边接水

马大娘 （唱）星斗移，凉风起，

 匆匆皇皇脚下急。

 仲夏夜月朗星稀云儿密，

 顾不上蛙鸣萤舞路荆棘。

想我儿忽梦忽醒心空寂，

枪声响娘的心万分焦急。

鬼子兵清乡扫荡野兽行迹，

乡亲们广挖地道战巧兵奇。

小儿子村口放哨朝乾夕惕，

儿的安危当娘的心中挂记。

【马文志取水回来，遇到马大娘。

马文志  娘？您怎么来啦？

马大娘  二小儿，刚才哪响枪啊？

马文志  村外三里多地。娘，你看？

马大娘 （发现） 这是谁？

马文志  不，您看（取出八路军军帽），是八路。

马大娘  伤得不轻啊！（发现有人过来）有人来了！

马文志  村口那边有地道！

马大娘  来不及了先躲在这。快，把地上的血迹弄干净。

【杨文同神色紧张地带人上，四下搜索。

杨文同 （对手下）你们去那边看看。谁？（见马文志，惊）文志！你怎么在这？！

【马文志瞪了杨文同一眼。

马文志  呸！汉奸！

杨文同  文志！你！

马文志  别叫我！嫌你嘴脏！

杨文同 （迟疑了一下）娘……娘还好吧？

马文志  咱娘没你这儿子！我也没你这哥！

杨文同  文志，（看四下无人）刚才看见有人跑过来吗？

【马大娘走了出来。

马大娘  没有！

杨文同  娘？！

马大娘 （悲切地）走！

杨文同  娘！

马大娘 （愤愤地）滚！脱了这身狗皮再跟我说话！

杨文同 （无奈地）好。你们快回家吧，一会日本人和警备队就到！

【忽然，狗叫声、伪军的喊叫声传来。杨文同急匆匆的下

马文志  娘！（马大娘怔怔地）娘！怎么办？

马大娘  （回过神儿）哦，儿子，你带伤员回家，我应付他们。

马文志  不！娘，通往村中的地道你熟，你扶伤员回家，我引开他们。

马大娘  那……也好！二小儿，当心哪！

马文志  哎！

【马大娘扶卢启明下。

【马文志脱下衣服掩盖血迹，欲下，被郑大头带人拦住。

郑大头  （用手枪抵住马文志的额头）八路在哪儿？

马文志  什么八路？没见过。

郑大头  我数一二三，不说，我就在你的脑袋上钻个眼儿！一……二……三

马文志 （伸长脖子用头紧顶枪口）不知道!

郑大头  他妈的嘴挺硬！

【郑大头咬牙要开枪，杨文同抢上一步，抓住郑大头的手朝上一举，枪响了，子弹打到了天上。山野带日本兵上。

杨文同  活的比死有用。

山  野  八嘎！（给了郑大头一个大嘴巴） 郑桑！你的这    是打草惊蛇！

郑大头  嗨！

山  野（审视马文志）什么人？

杨文同  太君！我一个远房兄弟，（对马文志佯装不耐烦）不是跟你说了吗！明天我没空喝酒，你还来找我！不懂事！还不快走！

山  野  等等！（在地上查看）看！（指着地上的血迹）

杨文同  这------

郑大头 （阴阳怪气，话外有话地，对杨文同）这……不是（指着马文志）他的血吧？

杨文同  郑大头，你太过分了！

山  野  杨桑！这个不是他的（指马文志）血迹。受伤的那个八路的一定到过这里！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

杨文同  嗨！开路。

郑大头  队长！焦庄户的地道、地雷大大的厉害！我们还                                        是等……

山  野  郑桑！你的怕死？

郑大头  太君，我…

山  野  哪里打的枪？

郑大头  太君！焦庄户地道四通八达，村内暗堡巧设、村口地雷满坡！咱们进去吉少凶多！

山  野 （生气地）嗖嘎！通知峪口、南彩、杨各庄据点的部队向焦庄户的集结!天亮进村！

众  人  嗨！

山  野  这个人……(山野阴鸷地打量马文志)

郑大头  毙了吧！

杨文同 （对马文志大喊）还不快滚！

山  野  不！带回去！（对杨文同）你来审问。

杨文同（掩饰住此时的沉重）嗨！

【收光】

第二场

时间：第二天清晨

地点：村内，马家地窖内，

【马大娘和卢启明藏在地窖内。

【卢启明伤势严重，昏迷不醒。

马大娘  小伙子，大侄子，同……同志？

（唱）他伤势重时而昏迷时而醒，

儿子他未归家我忧心忡忡。

猛听见枪声急地雷爆炸轰隆隆，

一定是焦庄户来了鬼子兵。

           新地道未完工四处不通。

我二人被发觉定会丧生。

【卢启明的手臂微微抬起。

卢启明  大……大娘……

马大娘  大侄子……不……同志你，你醒过来了？

卢启明  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马大娘  这是我家地窖，没有灯亮儿，屋里不安全，就在这儿躲躲吧。

卢启明 （接）你是？

马大娘  哦，我叫马秀英，叫我马大娘吧。你叫啥啊？

卢启明  卢启明，十三团的。大娘，快！快带我……从通村外的出口出去，我……有重要任务要完成。

马大娘  这儿……这儿出不去。

卢启明  啊？为啥？这不是地道吗？

马大娘  挖通了是地道，这还没挖通的是地窖！

卢启明  （挣扎着站了起来）不，就是拼死我也要冲出去

马大娘  外面都是鬼子兵！

卢启明 （着急地）我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啊！

马大娘  就是冲出去，你的伤这么重！能完成任务吗？！

卢启明  大娘！

     （唱）我是十三团的参谋长，

奉军令送密件到达村庄。

村口外遇敌寇只身抵挡，

错过了接头时间和地方。

这密件关系到部队存亡，

           求大娘把密件妥当匿藏。

马大娘  我？藏文件？不行不行！

卢启明  大娘！时间紧迫，我只能托付给您了！给！

马大娘 这！卢启明  大娘！时间紧迫，我只能托付给您了！给！

马大娘  这？

卢启明  大娘！鬼子来了就来不及了！

马大娘  好、好，我藏，我这就去藏。

【马大娘悄悄出地道，回到院落房中藏密件，又回到地窖。

马大娘  同志，好了，我把它藏在……

卢启明 （止住大娘的话语）大娘，不用告诉我。

马大娘   那……

卢启明  这份密件是经党中央批准的“冀东交通破击战”作战计划，这个计划一旦落入敌人手中，我们就会处处被动，甚至会全军覆没。

马大娘  噢！我明白。那这密件以后给谁啊？      

卢启明  大娘，你记住，接头的人左肩膀上有一块黑色的补丁

马大娘  哦！黑色补丁。

卢启明  你问：衣服咋破了？他回答：挑担子磨的。

马大娘  噢。

卢启明  你问：挑的什么？他说：铁坨子。

马大娘  铁坨子？

卢启明  对！一旦暗号对上，你就把密件交给他。如果……如果您自己不能取出文件，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藏密件的地点告诉他。

马大娘  我记住了！

卢启明  标记？

马大娘  左肩膀有一块黑补丁。

卢启明  暗号？

马大娘  问，衣服咋破了？回答，挑担子磨的。问。挑的什么？回答，铁坨子！

卢启明  大娘！（激动地）拜托了！                       

【卢启明向马大娘敬了一个军礼！

马大娘  放心吧，这事儿大娘记心上了。

【吴七引中山野小队长、伪军、日本兵上。

吴  七  太君就是马文志家！

郑大头  围起来！

【伪军、日本兵包围院落；突然卢启明蹿出地窖。

卢启明  （怒喊着）小日本子，你八路爷爷在这儿呢！

【卢启明扑向山野，用镐砸向山野，山野躲闪，卢启明扑空，卢启明复用镐把勒住山野，吴七一枪将卢启明打死。

郑大头 搜！（吴七搜遍卢启明身。）

山  野  文件？（吴七摇摇头。）

山  野  八嘎！

【一脚踹翻吴七，吴七趴在地下发现地窖里好像有动静。

吴  七  里面还有动静！

马大娘  等等！干啥呀？！里面啥都没有。这是地窖，不是地道！

山  野  你的什么人？在这里面做什么？

马大娘  这是我家。这是我家的地窖！

山  野：搜，仔细地搜！

郑大头  是！

【吴七搜查马大娘的身上，郑大头带治安军搜地窖。

二士兵  报告！没有！

吴  七  报告，这个老太婆身上什么都没有！

郑大头  太君会不会……那个八路和我们遭遇之后，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就把文件藏在了什么地方？

山  野  幺西，你的推理很有道理。那八路为什么要保护这个老太婆？

郑大头  (思索着) 噢！太君是说，八路……把藏文件的地点……告诉了老太婆？

山  野  老太婆，你和你儿子狡猾狡猾的。

【山野示意把马大娘带走。             

  【收光 】

第三场

时间：当日

地点：鬼子据点 刑讯室

【马文志被双臂被铁链锁住吊起。

【狱兵瘸老满抽着烟袋。

瘸老满  杨队长，没法子，不动刑恐怕山野回来交代不过去啊！

【杨文同来回踱步，走到马文志面前。

杨文同  八路去哪了？

【马文志扭过头不理睬杨文同。

杨文同  受伤的八路在哪？见没见过文件？

马文志  狗汉奸！王八蛋！不得好死！

【杨文同一巴掌打向马文志，手在空中又停住了。

瘸老满  没别的法子！

【杨文同无奈的挥了挥手，二伪军对马文志动刑。

杨文同（唱）皮鞭拷打一奶同胞，

鲜血淋淋不忍瞧。

 亲兄弟本应该同把娘亲孝，

却为何同室相煎枪对矛。

 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兄弟遭刑拷，

 恨自己束手无策难救兄弟出笼牢。

 恨自己没把弟弟保护好，

 恨自己危情之下无计可掏。

 他怒目圆睁牙关咬，

 我不敢与他对眼瞧。

 他身上鞭痕一道道，

 我心中血刃一刀刀。

          他守口如瓶气节不倒。

 小小的年纪好汉一条。

杨文同  住手，（怒喊）住手！把他放下来！

【伪军放下受刑昏厥的文志，把马文志扔在地上。

瘸老满  哥儿几个受累受累！走，外面抽烟去。

【瘸老满与几个打手出去，杨文同上前给弟弟喂水，马文志一口吐沫啐到他的脸上。

【内喊：山野队长到！这时山野带日本兵回来了

【马大娘一见刚刚受过刑的儿子，扑上去抱住儿子

马大娘 儿子！儿子！（不顾一切地冲向杨文同踢打着）畜生，混蛋！

杨文同  娘？！（马上反应过来）娘的，我毙了你！

山  野  慢！马大娘，对不起！让你的儿子受苦了。我们可以放了他，但是你要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

郑大头  老娘们儿，放明白点！

山  野  中国有句古诗：老母与子别，呼天野草间。也许这是你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山野向日本兵挥手带马大娘、马文志下去。

【日本兵把马大娘、马文志带下去。

杨文同（唱）亲兄弟交臂历指遭苦难，

 老娘亲变生不测到面前。

 难道说受伤的同志已遇难，

 难道说娘知晓密件藏哪边。

 难道说老娘亲勇挑重担不顾危险，

 难道说娘就是接头的联络员？

 越思越想越慌乱，

 忐忑不安心为难。

 双亲入狱情况险，

 心中好似火上煎，

 身在龙潭凭虎胆，

 人在虎穴靠铁拳，

 搭救双亲出苦难，

 见机而行巧周旋。

【瘸老满急匆匆上，耳语。

杨文同  啊？！（耳语）                                 

                                         【收光】

暗转——

时间：当日 夜晚

地点：鬼子据点 牢房

马大娘：（悲痛地）文志！文志！

  （唱）鞭痕满身血浸衣衫，

 好似钢刀刺碎娘心肝。

        文志儿千呼万唤不睁眼，

        不叫娘不回答紧咬牙关。

        轻轻捧起儿的脸，

 面无血色锁眉间。

 汗珠如豆淌满脸，

 鲜血成片与衣粘。

 毒刑毁得儿身惨，

        疼在儿身痛在娘心田。

 恨文同手足之情全不念，

 恨文同助纣为虐变心肝。

        为何他痛下毒手蛇蝎胆，

 为何他打得兄弟血涟涟。

 同是一母生差之千里远，

 同是一娘养别之地与天。

 恨文同鬼蜮同奸失良善，

 枉费娘呕心沥血、寸草春晖

 含辛茹苦抚养他二十七年。

马文志 （挣扎着低声地）娘……娘……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马大娘  文志，你醒了！娘被他们抓了。

马文志  那个……八路？

马大娘  牺牲了！（悲痛地）文志，疼吧！这帮畜生。

马文志 （摇摇头） 娘，我不怕。

马大娘  娘对不起你！

马文志  娘，动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他们一直问我，见没见到文件？娘，啥文件？那个八路同志交给你了吗？

马大娘  （马大娘微微点头）娘把它藏起来了。

马文志  那就好，娘不说，小鬼子找不到！

马大娘  文志，这文件，可不光是藏好，还得把它送出去。

马文志  那咋办？咱娘俩被关在这儿，咋送啊？！

马大娘：是啊，要是小鬼子对咱们下了毒手，那可就……别急，让娘想想，让娘想想……

【瘸老满咳嗽一声上来送饭，里面加有纸条——

马文志  闭嘴，睡觉；劫牢，别跑！

马大娘  废话，跑的了吗！

马文志  娘，咱从这儿挖个洞，钻出去！

马大娘  那能挖得开吗？都多大了，还说孩子话！（捧着儿子稚嫩的的脸，潸然泪下）

马文志  娘，您从来不流眼泪的。

马大娘  娘掉眼泪儿了吗？没有，没有！

马文志  娘，把你头上的簪子给我看看吧！

马大娘 （拔下簪子给文志）给。

马文志  这簪子啥做的，真锋利啊！把它给我吧！

马大娘  儿子，这簪子可有来头啊！

马文志  娘，我知道！

     （唱）这钢簪是咱家的传家宝，

它本是我爷爷的雁翅镖。

巧工匠纯钢淬火精心造，

防身可敌箭与刀。

           爷爷他甩飞镖百发百中无须瞄，

打得那八国联军洋鬼子跪在地上来求饶。

我爹他打飞镖百步穿杨镖法好，

           吓得那土匪老贼喊爹叫娘鬼哭狼嚎。

马大娘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马文志  （兴奋转为悲伤）我……我哥。

马大娘  他是听你爹说的文志，你来看！

（唱）这钢簪是咱家的传家宝，

            正义二字刻在当腰。

 文志啊——

 雁翅镖虽不敌机枪火炮，

 这正义二字不可抛。

 存正心、走正道、沧桑正道天可照，

 秉忠心、怀仁义、尊道秉义铁肩挑。

马文志  娘，我不怕死，就算死我也要保护娘！保住娘的秘密！

马大娘  好儿子！

【马大娘百感交集紧紧地把文志搂在怀里。

【这时两个蒙面人摸了上来，（其中一个是吴七）两个蒙面人“干掉了”看守，从看守的身上拿到了钥匙，打开了牢门。

蒙面甲  大娘，我们是八路十三团的。快！跟我们走！  

马大娘  文志，快！

【满身刑伤的马文志站立不稳，迈不开步。

蒙面乙  哎呀，能走的先走吧，大娘，快！

马大娘  不，我不能丢下我儿子，我背他一起走。

蒙面甲  不是你背着他走，是我背着你走！来吧，快！

【蒙面甲俯身意欲背起马大娘。

马大娘  不！

【杨文同上，掀翻蒙面甲，抬手一枪击毙蒙面乙，又一枪，击毙了蒙面甲。

杨文同  娘!我没当汉奸，娘我是……

马大娘  你没当汉奸？你为什么杀救我们的人？！

杨文同  这俩人根本就不是十三团的人，是鬼子安排的假劫狱！

马大娘  假劫狱？！

【尖利的警哨响起。

杨文同  娘，快告诉我，文件藏在哪儿？

【尖利的警哨响声越响越急。

杨文同  娘，快啊！

马大娘  衣服！

杨文同  衣服？啥衣服？！（马大娘不语。）

马大娘  哼！

杨文同 （焦急）哎！ 娘，接头暗号我不知道！情况突变，我有责任接替牺牲的同志完成任务。娘，相信我，把文件给我吧！

马文志  我告诉你文件在哪儿。

【杨文同靠近马文志，马文志一把揪住杨文同，举起钢簪朝杨文同的喉咙扎去。

【杨明躲避不及被刺中肩部，鲜血涌出，杨文同用手捂住肩膀，血顺着手流了下来。

【日本兵上，山野和郑大头上，

杨文同  报告太君，有人劫狱，被我----击毙！

山  野  杨桑！你的伤----

杨文同  哦，是被劫狱的人刺伤的！

【山野查看一下杨文同的伤口，

山  野  八嘎！

【马文志紧握着簪子，山野从马文志的手里，夺下了簪子，欲开枪射杀马文志，马大娘护住马文志。

马大娘  （哭喊）孩子！

【山野举着簪子看着——

山  野  杨桑，你的怎么样？

杨文同  有些头晕。队长！我在劫狱的八路身上搜到一把木梳。

山  野  木梳？钢簪？你的，去医院吧。

杨文同  是！

山  野  马大娘，你的东西我替你保管！

                                         【收光】

第四场

时间：第三日 清晨

地点：城  外 荒郊

【杨文同骑洋单车急行在城外荒郊。

杨文同（唱）晓雾散，曙光初放，

晨鸟喳喳催人忙。

跨洋车，换便装，

假趁治伤出村庄。

坑洼泥泞崎岖径，

路陡坡滑土飞扬。

顾不得大汗淋淋额头淌，

顾不得荆棘丛丛路蛮荒。

车轮飞转链条响，

蜿蜒小道似羊肠。

霎时胎爆车猛晃，

飞身下车脚奔忙。

【杨文同急步行进；进入游击区，被二游击队员暗中跟上，前后堵截。

游击甲  不许动！

游击乙  站住！

游击甲  找谁的？

杨文同  找二姐。

游击乙  （打量一番）等着！

游击甲  二姐！村里有新货到。

【马文秀抽着烟袋锅子上！

【看到是大哥，刚要上前相认，又克制住情绪，对着暗语……

马文秀  什么人哪！

杨文同  庄稼人。

马文秀  从哪来？找谁的？

杨文同  八道岭子来，找包掌柜。

【游击队会意是自己的人。

马文秀  什么事说吧。

杨文同  家里有人病了，过来稍个信。

马文秀  家里谁病了？

杨文同  咱……

【杨文同看了旁边的游击队员

马文秀  哦，兄弟们，加强警戒！

【众游击队员分散而下。

马文秀  (兴奋地)大哥！一年多没见你啦！咋样，挺好吧？老满怎么没来啊！你怎么空手来啊！人家老满，不是带二斤干肉，就是带几斤高粱面，你倒好，还当哥的呢！唉！对啦，你来可是违反组织纪律啊！哦，是有啥紧急任务吧？

杨文同  妹……

马文秀  咋啦？大哥？

杨文同  咱……

马文秀  说啊！

杨文同  咱们十三团从延安回来的交通员……

马文秀  （沉重地）我知道，没能按时到达指定地点接头，后来……

杨文同  文秀，弟和咱娘都被牵扯到这件事里来了，他们被山野抓了。

马文秀  什么！（火急火燎地）他奶奶的！娘怎么样？都……动刑了吗？弟弟说出什么没说？

杨文同  娘还没有，弟弟动了，（少顷）我下的命令，弟弟很坚强什么都没说。

马文秀  你！你是他大哥！还……动刑！还……

杨文同  我有啥办法！不动刑,就会露出破绽，有暴露的危险。那个吴七，你知道就是在这一带当过土匪那个汉奸，他好像察觉到了我些什么。

马文秀  那……就快想办法救啊！有办法没有？！

杨文同 （杨文同摇摇头）还没有。

马文秀  没有？！大哥！

（唱）亲人不幸入魔掌，

敌人个个如豺狼。

你是那里的地下党，

潜伏在据点时间长。

敌人动向你了如指掌，

弟和娘一定在把我们队伍来盼望。

咱们要里应外合打一仗。

尽早把他们救出牢房。

【马文秀把烟袋一磕，一绕，腰后一别。

马文秀 来人，集合队伍！

【游击乙吹了一声口哨。

杨文同  马队长！你以为进鬼子据点是赶大集、逛市场吗？！那里把守严密，层层设卡，不能去冒这个险！

马文秀  我要救弟弟和娘！

杨文同  轻举妄动去劫牢就是自投罗网！只怕救不出他们还会牺牲掉咱们很多同志！

马文秀  文同！你也太小看我们游击小队了！我这三十多号人，个个都是一当十的猛将！走！

杨文同  站住！ 据点里有山野的一个小队，附近有治安军的一个中队，机枪组、掷弹筒、步兵炮，弹药充足、火力完善，你就三十几人，去了就是去送死！

马文秀  你救不了！我救又不行！（急如烈火）那可是咱弟、咱娘！你说咋办！

杨文同  文秀！

（唱）紧要关头“冷静”二字不可丢，

 逆水行舟更要我们看清暗流。

 我们绝不能做困兽犹斗，

 决不能感情用事昏了头。

 我也想把娘和小弟来营救，

 我也想把鬼子赶出华夏神州。

 这件事我们要早向组织来汇报，

 请上级想对策、筹划计谋。

游击甲  队长，这位同志哥说的在理啊！

马文秀 （思索片刻） 文同，怪我！是我不了解情况，我是太性急了，可娘……可咱娘他们每天都有可能牺牲！

杨文同  文秀，据点情况确实很复杂，估计山野他们已经怀疑到我了。如何接头取文件、怎样救弟弟和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马文秀  那……那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上级会马上派人和老满接头，把接头的方式、暗语传达给他。

杨文同  文秀，上级一定会尽快安排营救咱娘他们的。好！时间紧，我得走了。

马文秀  文同，照顾好弟弟和娘。

杨文同  嗯！走啦！（杨文同欲下）

马文秀 （喊）文同！

【一下跑上前去拉住文同的手。

杨文同 （激动地）行啦！多大啦？你的队员们都看着呢！

马文秀  看什么看，向后转！你小心点！

杨文同  嗯！

【向马文秀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从容的走了……

【马文秀还了个军礼,久久的望着文同远去的方向……

【收光】

第五场

时  间：当日 下午

地  点：鬼子据点内 山野办公室。

【郑大头、瘸老满、吴七在听着山野的训斥。

山  野  杨桑怎么还没有回来？

瘸老满  我去找找。  

山  野  不用了。各位，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将军阁下非常恼火，敦促我们三天内一定要找到密件。

郑大头  报告！三天内找到文件，恐怕不能实现。

山  野  为什么？

郑大头  有人（环顾左右）不是一条心！

山  野  谁？

【杨文同气冲冲地上。

杨文同  郑大头！布置假劫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听见啦，你说不是一条心，既然不是一条心！我请求调离这里。

山  野  杨桑，假劫狱是郑桑安排的，我也不知道。

杨文同：这么说，是你郑大头不信任我了？

郑大头：是又怎么样？！

山  野  杨桑、郑桑你们要团结、要合作！

郑大头  太君，我有证据，证明他是八路的卧底。

山  野  什么？

杨文同  太君！我也有证据，证明他才是八路的卧底！

山  野  纳尼？

杨文同  郑大头！

（唱）有胆子你就亮证据，

 说说我这‘卧底’的实与虚。

 你亮完我，我亮你，

 扒扒你这卧底的皮。

 咱俩看谁该枪毙，

 太君一枪来定局！

【杨明把枪拍在山野的桌子上。

杨文同  今天咱俩得有一个从这儿躺着出去！

【杨文同、郑大头二人对视。

郑大头  先别放狠话。

杨文同  怎么？怕啦？

郑大头  我会怕你！太君，报告！

（唱）马文同是他的真名号,

            潜伏我方秘密来“卧槽”。

 他长的和老太婆惟妙惟肖,

 马文志就是他的一奶同胞。

杨文同  开玩笑！

（唱）说我叫马文同你胡说八道。

 凭长相识八路你实在是高。

            假劫狱本是你精心制造，

 目的是帮助他们越狱外逃。

郑大头  你！造谣！我，我有人证！吴七！把你知道的告诉太君。 

吴  七  报告太君！

（念）我曾在焦庄户探听消息，

 姓马的所生有两男一女。

 大儿子马文同人人熟悉，

 五年前投八路离开此地。

 马文志就是他的亲生弟弟，

 还有个妹妹在冀东打游击。

杨文同  郑大头！我也有证据，证明（指吴七）他也是卧底！

郑大头  你放屁！

杨文同  老满你说吧。

瘸老满  太君，我记得是民国二七年，我曾在唐指山一带落草，有个国军里打了败仗逃出来的爷们儿，自称是游击老七，七哥有这么回事儿吧？

吴  七  你！有！

瘸老满  他和我挣盘子我俩干了一仗，还……吃过他一颗子弹，才落得个残腿！后来他把武器卖给了八路……再后来……

吴  七  满瘸子！老子早就投靠皇军了！

杨文同  真投靠假投靠你自己清楚！郑队长更清楚！

郑大头  我？！你！

杨文同  报告太君，郑大头安排的这个吴七不是什么假八路，而是名副其实的真八路！在监狱，我亲眼看见他和老太太用木梳与发簪暗中接头。他背起老太太正要越狱，是我当机立断开枪射击，是他命大，才得以逃离。太君。那钢簪上刻有一“正”一“义”二字；木梳上刻有八路的五角星，还有四个小字“抗战到底”！这——钢簪、木梳、五角星、接头暗语、‘抗战到底’，都是你投鼠忌器、费尽心机、掩瑕藏疾指使吴七假劫牢、真越狱‘其实奸细卧底不是别人就是郑大头他自己！

郑大头  （暴跳如雷）你放屁！我！我！我他妈毙了你！

【郑大头从桌上拿枪，杨文同也抄起手枪，吴七、瘸老满也同是拔枪，双方四人僵持在一起。

山  野  八嘎亚路！难道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自相残杀！就喜欢窝里斗吗？！啊？！支那人复杂！太复杂！太麻烦！（沉思一下）统统的开路！

郑大头  太君去哪？

山  野  牢房。

吴  七  太君，去、去牢房干什么？

【山野瞪着吴七。

郑、吴  嗨！                                           

 【收光】

暗转——

时间：当 日

地点：鬼子据点 牢房

马文志  娘，我姐还在山里打游击？

马大娘（点点头）嗯？（又摇摇头）半年多没见你姐了，谁知道野哪去了。

马文志  娘，我姐知道咱被鬼子抓这儿来了吗？

马大娘  （又摇摇头）谁知道啊。

马文志  娘，我姐会来救咱们吗？

马大娘 （摇摇头）这儿的鬼子这么多，她那二十几个人咋来啊，还是不来的好！哎？你哥，那天劫狱为啥说刺伤他是别的人呢？你站岗那天，你哥他怎么就正好来呢？他不是投八路了吗。

马文志  是啊娘，我哥去投八路咋就成二鬼子了呢？

马大娘  二小儿，你来，过来，（小声的）我把暗号接头告诉你。

马文志  铁坨子！娘！

马大娘  嘘！记住！八路同志托付咱的事儿，咱得给人干好了啊，我干不了你干，你干不了……你……不！我二小儿一定能干好！

马文志  娘，我就是死，也得让您从这出去。

马大娘  儿啊，别说傻话啦！娘，恐怕是出不去啦。你哥再来，我就跪着求他，让你哥把你放出去，你出去一定把这事儿给人干好，啊！

马文志  娘！我知道，您心里不相信大哥是汉奸，想让他救咱娘俩一起出去。

马大娘  二小儿啊，还是我们二小最听话，最懂娘的心啊！

【马大娘将马文志搂在怀里。

【山野、杨文同、郑大头、瘸老满、吴七等人来到牢房。

山  野  嗖达司乃！舐犊情深，羡慕啊！马大娘想清楚了？

马大娘  放了我儿子，我告诉你们。

山  野  恐怕你弄错了，你告诉我们文件的下落，我们才能释放你的儿子。

马大娘  那我想想，再想想。

山  野  好，可时间不多了，（对马文志）你呢，小弟弟，为了你的妈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

马文志  我娘她啥都不知道，放了我娘你们想要的我都会说。

山  野  理解你，你爱你的妈妈。我也是个孝顺的儿子，我也很想我的妈妈。昭和八年我的大哥在热河殉国，民国二十六年我的二哥战死在卢沟桥，我踏上中国的土地已经七年了，我的妈妈，她的身旁没有一个孩子，我的妈妈（哭）我已经七年没有见到她了（哼唱日本歌）

马大娘  你们就不该来！

马文志  活该！谁让你们来的！

山  野  爱，是要经得起折磨和考验的。你们支那人永远不会理解！（厉声）来人！不！杨桑，你去！把文志妈妈的衣服扒下来！

杨文同  什么？！

山  野  把文志妈妈的衣服扒光！

杨文同  太君，我也是中国人，我也有娘！这个我恐怕……做不到。【山野上去给杨文同一个大嘴巴。

吴  七  太君我来！

山  野  呦西！把她的儿子压过去，让他亲眼看看妈妈的赤裸的身体！

      【郑大头押马文志。

郑大头  给我过去！（强行扯拽马文志）

山  野  杨桑，你不去欣赏一下吗？（冷酷的）扒！

马文志 （近乎疯狂地悲嚎）不！（哭泣着）不！

马大娘  （大呼）儿子！（低声）娘都不怕！（高声大喊）你怕个啥！

      （唱）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

娘的身体就是儿的家。

娘双眼看着儿呱呱坠下，

娘亲过儿的额头、儿的脸颊，

娘用乳汁养育儿，

儿捧着娘奶口不撒。

娘的双臂搂着儿，天黑不怕，

娘的双肩扛着儿，我儿笑开花。

到如今我的儿成人长大

娘教儿立得直、站得稳、行的端、走得正，

做一个善良勇敢的中国娃。

虽说是如今陷魔掌，

你娘我从没把他们正眼加。

说什么把娘的衣服扯下，

就算是粉身碎骨娘怕个啥！

粉身碎骨把苍龙化，

龙腾九州咆哮怒发。

把那些：狂魔恶煞、猛鬼夜叉、

一个一个全吞下，

送儿一个清平世界干净的家。

到那时——

水木清华，百卉千葩；

娘就该飞走啦。

儿莫把娘牵挂，

娘与儿——

山长水阔、碧落黄泉、青山一发、

海角天涯，娘都是你的亲娘你的妈！

【山野一下一下慢慢的鼓掌。

山  野  很精彩！（走到马文志身边）你的妈妈很伟大吧！可惜你没有机会报答她。

【掏出手枪对准马文志的头。

马文志  不！ 我说，救八路的是我，文件就在焦庄户。

马大娘  文志！

山  野  呦西！

马文志  你们想要的我都知道，先放了我娘!

山  野  可以。

马文志  给我。

山  野  你要什么？

马文志  簪子，还给我，那是我娘给我的!

【山野拿着簪子走上前去，马文志接过簪子的同时冷不防的扑向山野，疯狂的向山野刺去。

【郑大头开枪，马文志中弹。

马大娘  儿子！

【马大娘冲到马文志身边。

马文志  娘！下辈子我还给您当儿子，你还当……我娘……好吗……

【马文志死去。马大娘紧紧的把马文志搂在怀里，老泪纵横。

山  野 （拿着簪子走向马大娘）很好！母慈子孝！非常的敬佩你的家族！有骨气，重气节的家族是很难征服的。但是，大日本帝国，是你们的朋友，大东亚共荣圈的建立，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繁荣，（鞠躬）我请求你收起对我们的敌对情绪，拜托啦。

【郑大头示意把马文志的尸体拖走，马大娘护住不放。

山  野  不，儿子永远属于母亲。

      【山野与，鬼子兵下。

      【监牢内只剩下马大娘和牺牲了的马文志。

                                         【收光】

 

第六场

时间：第四日  下午

地点：日军据点外  荒郊

杨文同（唱）彤彤残阳红透天，

 萋萋野草露哀颜。

 咂咂归鸦声声惨，

 醇醇烈酒把弟奠。

 头杯酒，愿你黄泉路上莫把亲人念，

 二杯酒，愿你魂归极乐天；

 三杯酒，愿你来生转世生在太平年。

 弟弟你莫把大哥来埋怨，

 哥与你手足情深似海天。

 哥哥我没能救你脱虎险，

 我心中后悔，悲苦难言。

 五年前哥哥参军当八路，

 弟送我依依不舍泪潸潸。

 哥也曾挥刀杀敌把鬼子斩，

  哥也曾单枪匹马把鬼子炮楼端。

  三年前我奉军命回家转，

  潜伏在据点做了地下情报员。

  我走在街上遭白眼，

  乡亲们骂我是汉奸。

  弟弟你不把我正眼看，

  老娘见了我无话可言。

  多少日苟延残喘，

  多少次举步维艰。

  多少天卧薪尝胆，

  多少回生死一瞬间。

  我从不把亲人恨来亲人怨，

  恨只恨战乱把人性来摧残。

  弟弟你今日离开烽火线，

  哥与你生死相望心相连。

  你走后哥定会

  赴汤蹈火、披荆斩棘，斗敌顽，

  待来日：九州四海无屠戮，河清海晏民泰安；

  哥与弟天国见面手相挽，含笑九泉。

【瘸老满上。

瘸老满  （同情地）老杨。

杨文同  （激动地）老满！

瘸老满  （感慨地）文志兄弟！是条汉子！

杨文同  老满，接上头了？

瘸老满  接上了。文志牺牲的消息也向组织汇报了。这是接头的暗号。

杨文同  这是敌军近期的布防图和扫荡计划，我已经整理好了，给！

瘸老满  好！老杨，你的任务是和马大娘接头，与大娘一起撤离。明天清晨文秀会带人在路口接应你们。

杨文同  那你呢？

瘸老满  我负责调虎离山；我去赌场牵制住吴七，今晚，你到牢房和大娘接头；我伺机干掉吴七，回来拉响警报、引爆弹药库。警报一响你马上带大娘先撤? 

杨文同  不！老满，你去接头，我负责调虎离山。

瘸老满  老杨，我在据点时间长，我不容易引起怀疑。

杨文同  我是老党员！应该我去！

瘸老满  你去接头！那是你娘！

杨文同  我娘就是你娘！ 

瘸老满  好，好！我拗不过你！我去和咱娘接头，你负责调虎离山。

杨文同  这就对了！

瘸老满  来，（举酒杯小声地）为了胜利！

杨文同  为了……胜利！

【老满趁其不备一拳将杨打蒙，把扫荡计划放回他的身上。

瘸老满  对不住了兄弟！还是我去吧！

【老满一瘸一拐坚毅地走了……

暗转——

时 间：当日  夜晚

地 点：日军据点  牢房

马大娘   志儿……儿子……二小儿……

       （唱）黑牢中黑憧憧黑暗阴冷，

             悲情痛悲泪涌悲心难平。

叫一声文志儿我的亲生，

你不再答话不再有回声。

怀抱儿身，儿身如霜冻，

             手摸着儿的脸，儿脸似冰，

血衣浸身鲜血渐凝，

我儿紧握钢拳手不松。

             为什么青梅凋落黄梅剩？

为什么是儿先做了牺牲？

为什么白发偏把黑发送？

为什么留下娘形影伶仃？

娘的心就好似枪戳剑捅，

娘的心就好似钢刀剜胸。

娘生养我的儿十七年整，

回想起十七年舐犊之情悲心难平。

儿你曾春暖帮娘荷锄种，

儿你曾夏热为娘扇凉风。

儿你曾秋凉为娘把衣送，

儿你曾冬寒帮娘把火拢地暖烘烘。

儿啊，儿啊——                 

儿的心，娘最懂，

娘的情，儿心明。

我儿你体貌虽轻筋骨儿硬，

我儿你心虽懵懂缺有大心胸。

儿茕茕孑立黄泉径，

娘形影相吊赴征程。

儿用丹心书汗青，

娘撒碧血祭英灵。

儿血染敌营满江红，

娘定与儿并肩行啊！

      【马大娘守着马文志的遗体。杨文同进来见娘。

马大娘  出去。

杨文同  娘！我是来……

马大娘  来看你弟弟啊，你不配！

杨文同  他是我弟弟。我没照顾好弟弟，我是有责任。

马大娘  你还知道他是你弟弟！

杨文同  娘……我很后悔!

马大娘  我也后悔!后悔有你这么个不孝之子。咱家四代人上三辈人个个正气凛然、为国尽忠！你祖爷是打过八国联军的英雄；你爷爷是杀土匪惩恶霸的豪杰；你爹跟着邓华参加了冀东大起义！牺牲的时候留下了八个字：为民敢战！为国赴死！可你！走吧，我姓马、你姓杨，就算我用这簪子刺瞎双眼也不愿看你一眼！你走吧。

杨文同  娘！我爹的话我从来没有忘！

【杨文同猛地跪下了。

马大娘  走！（含泪低沉地）滚！

杨文同  娘！您看！

【马大娘猛然回头，发现杨文同左肩上的黑色补丁，一愣！恍惚与内疚在心中涌动！

马大娘 （思索片刻）衣裳咋破了？

杨文同  担子磨的。

马大娘  挑的什么？

杨文同  铁——坨——子！

（伴唱）啊-----

【马大娘杨文同激动地抱在一起

马大娘  （唱）娘见儿百转千肠，

杨文同  （唱）儿想娘隔海隔江。

马大娘  （唱）娘见儿万种惆怅，

杨文同  （唱）儿不怕陨雹飞霜，

马大娘  （唱）悄悄对儿把话讲，

              文件就在那里藏。

杨文同  （唱）儿我牢牢记心上。

              敬佩我的好老娘！

      【警报响起——爆炸声传来。

杨文同  娘，时间到了，我背上弟弟咱们快走！

马大娘  好！走，走！ 

【杨文同刚要去背弟弟……

马大娘  (忽然响起什么)不！文同，我和你一起跑会拖累你，如果被抓住，文件送不出去就耽误大事啦！那可是上千人的命啊！娘这把老骨头没啥，你走！快走！

杨文同  娘！

马大娘  （着急）文件要紧，快走！走啊！

杨文同  娘！等我！

马大娘  一把把杨文同推出牢门（激动万分地）走了就别回来！

【杨文同飞奔而下！山野、带日本鬼子、伪军等人上

山  野  是谁的值班？牢门的怎么开着？

治安甲  是杨队长和吴七。

治安乙 （醉语）杨队长还……给我们买的猪猪……

山  野  混蛋！（上前一个嘴巴！）人在哪里？

治安丙  太君，在据点外发现吴七的尸体。

郑大头  炸弹药库的人没有死，就是他！

【满身是血的瘸老满已经没有了力气被郑大头拖拽上来。

山  野  是你？！

瘸老满  哈哈，（几乎无力）吴七也是爷爷杀的！爷爷就是地下党！

山  野  说！杨文同是不是你的同伙！文件在哪？

瘸老满  在……这！

【瘸老满从绑腿里拔出匕首，刺胸自尽。

山  野  压上老太婆去找杨文同。

马大娘  好啊！那得带上我儿子！二小儿！日本子给你送葬，有面子！

郑大头  是不是还得让皇军给他披麻戴孝啊？！

山  野  住口！皇军的仁慈友善。一定要去！

郑大头  不行啊太君。马家庄离游击区很近，那边八路的活动猖狂的！而且都是雷区啊！ 

山  野  你！连夜到马家庄布防！

郑大头  嗨！

山  野  我要让杨……不！让马文同拿文件换老娘！

【切光】

第七场

时  间：第五日

地  点：马家庄附近

【杨文同急上

马文秀  哥！

杨文同  这是文件，赶快送往十三团团部！

马文秀  好！娘呢？

杨文同  娘……没走！

马文秀  你！【一游击队员跑上。

游击甲  队长！伪军押着大娘，抬着棺材，后面跟着不少鬼子兵，足有百十号人！

杨文同  山野到了，我带假文件和他交换。娘一脱险，你就引爆地雷！

马文秀  那你呢？

杨文同  别管我！

马文秀  哥，我也去！

杨文同  听话！【一游击队员跑上。

游击乙  队长！鬼子过来了！

马文秀  马上隐蔽！

【马大娘被绑在前，四个日本兵抬着棺材，众人在其后上

马大娘  儿子，咱们到家啦！

山  野  把这里包围起来！

【鬼子兵齐声答应：‘哈衣’

杨文同  山野！文件在我这！

【杨文同上。

山  野  哟西，杨桑，我们心有灵犀！

杨文同  少废话，交换吧！

山  野  （对郑大头）放她过去！

【郑大头推了马大娘一把，此时，马大娘身后绑满了炸弹，导火索就牵在山野的手里。

山  野  哈牙哭！

郑大头  快点！

山  野  莫多！莫多！

郑大头  再快点！

【两人慢慢的向彼此走去，那是心的相通与默契……

【在两肩相错的一瞬间，杨文同猛地从妈的头上拔下钢簪，一个急转身割断导火线。

杨文同  娘，快跑！

山  野  呀咩那撒衣！（给我住手）

【山野开枪击中杨文同心口。

【娘跑了两步听到枪声，回头看到儿子中弹，折回

马大娘  儿子！

杨文秀  （万分焦急地）娘！

【马大娘回去抱住儿子，手拽导火索，马文同倒在娘怀。

马大娘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把文件一起炸了！

马文同  娘……文件是……

马大娘  娘知道！

马文同  娘，儿不……孝……了

【马文同倒在了娘的怀里牺牲了……

马大娘（忍住悲泪、怒火中烧）儿啊！娘，和你一起走

【马大娘拉响了捆在自己身上的炸药……

郑大头  文件！

山  野  亚麻嘚呦！

马文秀  娘！

马文秀  给我打！

山  野  射丝个一！

【同时：地雷、土炮、手榴弹，声声炮声响彻天际……战士的喊杀声，鬼子的嚎叫混成一片。

【少顷，弥漫的硝烟，尸横遍野……

【从天际传来一缕天籁之声……

（合唱）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甚善，我无令人。注：出自《诗经•邶风•凯风》

【马文秀提着枪在合唱中走向舞台纵深，从地上慢慢的拾起钢簪插在头上，回头一种傲视一种沉思……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