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冠丽现象看评剧白派的继承(一) 这个题目有点大,本该是专家们的研究课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和白派戏迷,是没有资格和水平发议论的。但我实在太爱白派。近年来评剧舞台上出现了王冠丽热,赞誉之声日加,我感触至深,当然也不乏别谈另论。作为戏迷观众,我心里有话要说,说的深浅、对错,只不过表达个人看法而已。 评剧白派的创始人是白玉霜。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白玉霜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大胆的改变了“大口落子”高亢、粗犷的演唱习惯,发挥她中音和低音区浑厚的特长,以低回婉转的唱腔、细腻传情的表演,形成了前所未有、与众不同的演唱风格,创立了影响深远的评剧流派——白派。 把白派发扬光大的是筱白玉霜。白玉霜演戏不传艺,筱白玉霜是靠偷艺而成为白派唯一传人的。在她身上浓缩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高尚的人格情怀。她幼失怙恃,学艺艰辛,出污泥而不染。筱白玉霜在继承、保持白派的传统特色的同时,又根据自身的特点,扩展了唱腔的音域,并从京剧、河北梆子、京韵大鼓、京东大鼓以及牌子曲中吸收营养,无论是唱腔还是表演都有所创新、突破,大大丰富发展了白派艺术,把白派艺术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以致在多数 评剧观众眼中,无不以筱白玉霜的“白派”为正宗。 白派两代人都英年早逝,这是历史留下的遗憾。筱白玉霜受迫害致死后,白派几乎绝响舞台,弟子几近为零。“十年浩劫”结束,刘萍以受过筱白玉霜指点而崭露头角,成为白派第三代传人。再后,王冠丽拜刘萍为师,成为评剧白派第四代传人,曾为筱白玉霜的十八齣经典剧目音配像。2010年4月以王冠丽为团长的天津市评剧白派剧团成立,为了评剧白派艺术再现辉煌,王冠丽举起了传承白派的大旗。在白派戏艰难之际,王冠丽撑起的这面大旗,那真是万钧之重。 剧团自成立以来,恢复上演了多齣白派经典剧目。每一亮相,都是对原作的新的解读,新的处理,开拓新意,注入新机。天津、北京,到江南,在文化荒芜的艺术舞台上展现了评剧艺术的魅力。尤其南方的观众,看了白派团的表演,才知道原来中国评剧艺术是这样美好,从此爱上了评剧,爱上了白派。从国家大剧院到基层、工地,每一场演出都备受关注,好评如潮。观众群包括社会各个阶层,更不乏几十年的白派戏迷和多年的老票友。许多观众由一般观赏,渐渐进入了知音知己的高层次。他们的荣誉,是观众给的,是当之无愧的,绝非是靠拉关系,走后门可以得来的。 热心的观众们为白派戏的创新发展,白派团的健康成长而直抒已見,直言不讳,斟词酌句,持正修偏,共付心血,那是对以王冠丽为首的台前幕后的艺术家们的支持。然而在这些众说纷纭,论短说长之中,有一种声音却不那么阳光。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者有之,凭空臆造言不及义者有之,望风扑影诋毁诬陷者有之,甚至有人身攻击之嫌。 或曰:王冠丽不像白派,甚而说是伪白派。看不懂中国山水画和中国书法的人,往往只看其形,而忽略了艺术本身的价值。白玉霜留下了富有生命活力的白派艺术,而筱白玉霜却致力于突破老白戏路的局限,不只是演悲悲切切的怨妇,也能演飒爽英姿的女红军指挥员。她继承并融合了忧怨哀婉、韵味醇厚的老白唱腔,结合自己的嗓音特点,把唱腔的音域扩展了,且在正、反调的自然转换、板式节奏的灵巧变化以及旋律的华彩流畅等方面,都有新的创造。同一齣“秦香莲”,老白和小白的唱法绝不一样。而老白并没有把这齣戏唱成经典,筱白玉霜却把它打造成“集白派艺术之大成“的白派的看家戏,试問:筱白玉霜是白派吗? 像与不像,是流派传承方面的老问题了。开宗立派的大师们历来主张“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就给了继承者变化的权力,继承者有责任去继承好流派艺术,还有责任发展流派艺术。每个人条件不同,学艺到一定阶段,随着眼界的开阔、营养的丰富,逐步形成自我的艺术理解和审美追求,有所变化,有所创造,这正是成功的正确之路。这和某些人所说的“不像”是性质不同的两码事。笔者认为,探讨艺术应当就事论事,实事求是,抓住一点尽意夸大,不计其余,实在不是一个评论者的姿态。 王冠丽就其天赋之本能,宗法白派艺术不折不扣,又能结合自身条件使自己音质之长得以发挥,在演唱上既有白派浓重的寓刚于柔,幽咽委婉的特点,又有雅丽清馨、圆熟优美的明显个性,身段端重,气度从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像又不像,正说明王冠丽做为白派传人,是学内在、学本质、学道理,而不是学表面,不是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更没有削足就履。 言犹未尽,留待后续。 北京 横空一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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